如今這位先行者再提出Impact Valley倡議,希望為Alpha世代構建出一個social startup雲集的社會。我(John)得知Francis是第一個完成北極馬拉松的香港人,好奇想了解到底Francis會如何用跑馬拉松的毅力達成目標呢?
作為社企的先行者,你提倡的Impact Valley所謂何事?
Francis:Impact Valley這個名就是我們創作的,因為我們需要呀!社會夠壞,就有足夠土壤去孕育不同的成果。今日我們不用再像十年前那樣,要說服人們用行動改變社會,所以我相信香港現在做Impact Valley,定會快過十年前做社企,確實和初創企業投資者討論過,大家理所當然地覺得初創企業是應該要有價值觀和社會意義的。
John:壞與更壞,往往也是一個契機。我相信Impact Valley不是從石頭「爆出來」,只是以前無人歸類成「impact investment」。以前會有慈善機構「捐磚頭」,香港有好多「乜乜乜紀念學校」。現在當「磚頭」已經足夠,公司們轉而投入目的,做生意是為社會帶來好處,令這份善意對社會產生持續而深遠影響。
Francis:就像你所說,雖然以前未有impact startup這個字,但大家似乎都有種集體默契。有社企發明機械手,是因為其創辦人有親戚中風行動不便,其實和「鑽的」當初的故事很類似,故事來來去去都是那幾種:身邊有人發生事情、有些東西看不過眼,或覺得其他人做得不對……老實說,其實做社企的人都是對社會有些不滿的,但如何將不滿幻化成建構的力量,就是Impact Valley的核心。
John:對,雖然世界並不完美,但沒有事情是滴水不漏的。我總想起七十年代歌手Leonard Cohen 歌曲《Anthem》的歌詞 “There is a crack, a crack in everything That’s how the light gets in.”(每件事都有裂縫,但這就是光進來的地方)。所以要維持著樂觀的態度,有不足的地方,正是可以發揮所長之處。
社會還有利人利己的快樂嗎?
John:前一、兩個世紀,企業的目的好簡單,就是「有咁多賺咁多」,亦是當時美國經濟學家Milton Friedman說的最大化利益 (Profit Maximization)。近年有不同理論,發現這個想法未必可以令到你盤生意有好強的持續性。有鞋公司說客人每買一對鞋,他就送一對鞋到第三世界國家。他是不是賺到盡?當然不是,因為他還要和人分享,但他的生意因能帶出社會共享的理念而變更好。這與新興虛擬保險公司的初心也不謀而合,「社會」與「企業」已成不分彼此的共同體。
Francis:我早前剛好和深水埗明哥(陳灼明)一起派飯,之前開設了「WE+」網購平台,想動員消費者的力量幫助一些弱勢社群及本地社企,你每買一底蘿蔔糕,我們就捐一底派出去。派飯是好傳統的方法,但我真的從派飯當中,得到一種幸福感。我好希望大家不要太介懷各自是什麼身分,或界別,或用什麼方法,大家都先去行動做我們想做的事。
John:香港社會每個人都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是緊要的,我心目中的香港亦應當如此,但亦同時要得到各方面的配合,例如有技能,但因家庭責任不能外出上班的家庭主婦,社企「合廠HATCH」會提供設備、地方,最重要是提供讓子女一起前來玩耍和補習的空間,這個「共享工廠」至今已幫助數十名婦女再就業。除了讓她們既可照顧家庭、有少少收入,我作為委員會成員更希望她們可以為自己自豪。
難道社企一定要自負盈虧?如何平衡利益和意義?
John:企業盈利和社會責任是矛和盾,以前好多社企的資金依靠政府或其他捐款,但收得人錢就要交功課嘛,令營運上難免失去自主性。現在愈來愈多社企是放眼於持續性,不依靠單一資金來源,而是在運作上設法獲取一些收入,提供市民需要的東西,其影響力相信是會更大。
Francis:如果一間社企只是為求自負盈虧而存在,是有問題的。反而是要能夠持續發展,只要有人願意繼續為這間企業的成果持續地捐錢,其實無問題,不一定需要商業模式。例如Green Monday不會太快說今個月賺不賺到錢,因為只要仍然有投資者相信你,就是撐其理念值得繼續發展。利益和意義是矛和盾,但拿住矛和盾都是想贏一場仗,所以不需要太執著於形式上,而是從意義上,只要我們每個人都是關心香港的遠景和世界的將來,在社會上就會形成力量。
做人如何活得有Impact?終點在哪?
Francis:我還未知道Impact Valley條路怎走,不過十幾年前將社企由零開始,到現在為主流認識,先有真實例子,如「鑽的」、「光房」、「全城街馬」等。第二就是生態系統,去到一天投資者說我們只會投資impact startup;大學營商科目會專門教授社會影響力(Social Impact),證明了生態系統建成。九成人未必是先鋒,可能都要從後跟從,但總要有人先行一步,這才是先行者心態。
John:雖然常說香港人利字當頭,利當然是一個參與因素,但我相信一個清晰的理想更是大家在期盼的。最近薯片叔叔共創社舉行的教育科技研討會,有過百個伙伴參與交流,像老師們希望藉混合教育提升教育品質。所以那個利,未必是錢,利可能是知識、參與或其他東西。
常說灣仔是「社企重地」,而Impact Valley的想法不受地域所限,社會創新是一場馬拉松,此盛事更想每個人都可參與其中。今日與Francis的對談節錄,從灣仔蘭杜街的咖啡店內搬到網上,拉闊至全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