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價曾歷史性下跌至負數！期油是什麼？培養「第二層思考」和認清投資能力圈

2020年4月，油價歷史性跌至負數，震動環球金融市場。到這篇文章出街的時候，可能已經過了一個月。在今天瞬息萬變的時代，加上網絡上已經有不計其數的文章或視頻討論這件事，為什麼還要再寫一篇關於負油價的文章呢？因為負油價或許已成歷史，導致負油價的因素亦未必會再出現，不過從這件事學到的道理對我們的投資卻有深遠的影響。

為免部份讀者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首先簡單重溫一下發生了什麼事。美國時間2020年4月20日，紐約5月期油破天荒跌至負數，最低曾跌至負40.32美元，最終以負37.63美元收市。這是什麼意思呢？這表示當天買家每買入一張期貨合約，不但可以獲得1,000桶原油，更獲得賣家「倒貼」最多40,320美元（$40.32 X 1,000），可謂「油」財兩得。

為什麼會發生這樣一件稀奇古怪的事呢？在網絡上已經有很多關於這件事的解釋，筆者就不再累贅。簡言之就是因為原油供過於求及位於美國庫欣（Cushing）的儲油設施瀕臨爆滿。

新冠肺炎全球大爆發導致油價大跌，不少投資者藉機搏油價反彈，紛紛買入相關的金融工具，例如美國的 USO，香港的 3175和國內的原油寶等。過去兩個月這類資產急劇膨脹，反映有大量的資金流入。

由於紐約期油是以實物交收的，到期時買家需要以合約價買入原油，然而這些持有大量期貨合約的金融機構根本不打算亦不可能接收一桶桶的原油，結果在4月21日的最後限期前惟有不問價沽售合約去平倉。

從這件事我們學到甚麼呢？投資當然是為了賺錢。當不計其數的人都在投資市場爭奪有限的金錢時，我們憑什麼可以突圍而出成為當中少數的贏家呢？我們可以參考橡樹資本的聯合創辦人霍華．馬克斯（Howard Marks）的意見。

可能有些人會對霍華．馬克斯陌生，然而他卻是連股神畢菲特也重視的投資界重量級人物。畢菲特曾經說過：「只要在信箱看到霍華．馬克斯的投資備忘錄便會急不及待地打開閱讀，並總會學到一些東西。而且讀了兩遍霍華．馬克斯的書」。可見股神對霍華．馬克斯的看法的重視程度。

言歸正傳，霍華．馬克斯強調第二層思考的重要性。什麼是第二層思考呢？就是要經過深入和有洞察力，而且考慮多個層面的思考。我認為這和諾貝爾得奬者Daniel Kahneman在《快思慢想》提出的系統二有點相似。

以負油價事件為例，大多數人看到負油價的消息都會認為對油公司是不利的。這點不難理解，油公司主要是做開採及賣油的生意，油價越低他們的利潤越小，負油價就更不堪設想。但事實真的是這樣嗎？4月21日之後的一個星期，國際油公司的股價都是向上的。以在美國上市投資一籃子油公司的ETF BGR為例，股價便從4月21日的6.44美元升至4月29日的7.45美元，升幅接近16%。為甚麼一個負面消息反而令股價上升呢？還是從一開始負油價對油公司不利的這個結論是不成立的呢？

於香港時間4月21日早上看到負油價的新聞時，筆者有很多疑問。

負期油會否令現貨油價也變成負數呢？

如果是的話，甚麼人會以負價錢賣出現貨原油呢？為甚麼他們要這樣做呢？

如果是因為儲油設施爆滿而被逼賤賣原油，應該會連續很多天都會出現負數，因為儲油設施爆滿的問題不會一天便解決。

布蘭特期油有沒有出現負數呢？如果沒有，為甚麼呢？

上網搜尋資料後發現4月20日現貨油價也跌至負數，但第二天及之後不論期貨及現貨市場均回復正數。即是表示當天以負價格沽出現貨的並非因為油商儲油設施爆滿。

換言之當天以負價格沽出現貨原油的便是投機者做套戥 (Arbitrage)，他們以負數買入期油合約並以稍高的負數價格在現貨市場沽出原油。而且他們手頭上是已經有原油存貨才能在現貨市場沽售。不排除部分是油公司平掉之前在較高價格沽出的期貨合約。

如果是這樣的話，短期的負油價對油公司便不是壞事，因為這只是期貨市場的錯價現象，相反更可能有機會令油公司從中獲利。當然長期的低油價一定會影響油公司的盈利，但油公司會在儲油設施爆滿前，油價還是正數時關掉部分開採設備以減少損失。

股神經常強調能力圈的重要性，即是投資自己非常熟識及充分理解的東西。股神說過一個能力圈較小但清楚知道自己能力圈範圍的人，投資成績會比一個能力圈更大卻不知道範圍的人更佳。

相信這次大部份投資期油產品的人，他們根本不熟悉期貨市場。他們一心以為油價上升，期油便會上升，而他們投資的產品也會跟著上升。筆者之前對期油市場也不太熟悉。經過這次負油價的事件後，也嘗試了解一下這些衍生工具。發現即使油價上升這類產品也會因為轉倉成本而影響回報。

簡單來說就是發行商每個月要平掉即月的合約並買入下個月或較遠期的合約，到差不多到期時又再重覆這個動作。當有大量的投機者參予時，便會在相同或接近的時間同時沽出即月的合約並買入下個月的合約，導致出現低賣高買的情況。

如果投資者真的有興趣，倒不如花時間了解油公司的股票或 ETF。當然有人會認為期油或相關產品能更即時和直接受惠於油價上升，而且上升幅度更有爆炸性，而投資油公司可能要等很長的時間才有好回報，但投資是希望賺錢而不是鬥快吧。如果連自己投資的東西也不熟悉而又欠缺耐性的話，結果只會再一次證明股神的說話是對的。